二月复辟，巨兽重返？

【伊曼努尔】

要如何看待慕尤丁政府？基于慕尤丁从政以来长期浸淫在巫统/国阵文化，且新联盟其中一个重要支柱力量，来自巫统/国阵议员，所以大家会不期然预期慕尤丁政府将会和前朝国阵政府一样。

那就是对外自许为马来人保护者，一切以马来人利益优先，却能宽宥大度愿意与友族分享权力，对内则运用恩庇-待从的方式，透过利益交换以笼络、收编、分化，甚至惩罚选民、政治人物、地方势力、军警官僚和财团，以换取对于政权的支持和效忠。

采软威权半民主做法

与此同时，沿袭国阵执政后期的政策思维:在政治上，采软威权半民主的做法，保留相关限制民权的恶法，迥避政治体制改革，惟尝试提升公务体系的行政效能；在经济上，走亲财团权贵资本主义路线，惟会适度向基层派钱，以缓和其不满。

然而，这样一个恩庇待从政体要得以有效运作，必须是党政一体，一党独大为前提。惟有党政一体，一党独大，党领袖才能集中垄断一切资源，并享有最大的分配支配权，做为对不同政治派系的奖赏惩处手段。

与其同时，惟在上述以党领政制度下，党领袖才能具备凌驾社会不同势力之上，做为利益的最后分配者和仲裁者。

执政联盟竞争大于合作

诚然任何领袖上台初，必会自我期许有一番大做为，循例冀任内政通人和，人民发大财，慕尤丁初登相位的首次电视演说并不例外，又因权力基础尚未稳，亟需争取殷切望治的民心，故将全民首相、廉正内阁、经济民生放在嘴边。

不过，主观期待是一件事，客观条件则是另一回事，已有不少论者指出，慕尤丁统治基础其实并不稳固，首先目前纵使掌握国会过半数，也只是微弱的过半；其次其权力来源虽然符合宪法，惟缺乏民主的道德正当性，尚背负叛徒、贪腐者联盟的骂名。

最后，其执政联盟的核心成员党巫统、土著团结党和伊斯兰党，政治版图高度重叠，彼此竞争关系大于合作，维系其合作基础只为执政利益和反行动党，组马来大团结政府。

前者一旦分赃不均，政策分歧严重，拆伙乃预料之事。后者则需不断操纵强化行动党/华人威胁论，制造危险感，同仇敌忾，以稳住支持力量。

由此可见，慕尤丁目前属于弱势领导，然我们不能据此以为他对反对力量会留手，反之因为政权基根不稳，草木皆兵，恐稍有不慎，政权有覆舟之虞，故打压镇压反对派绝不手软，以吓阻更多人加入反对阵营。

或回归巫统再造党国

诚然，慕尤丁不会坐以待毙，也期待修复过去的恩庇待从党国政体，惟处在马来政党碎片化的时代，让其操作斡旋的空间不多。首先，在组阁上，慕尤丁的主观意愿，当然是想能根据一已的意志，任命自己属意的人选。

然而，政治是讲实力的，他显然缺乏与巫伊两党抗冲的底气，盖对巫伊两党来说，摊牌拆伙，解散国会重选，并非是不能接受的结果。在当下马来人不安的氛围甚嚣尘上，又失去马哈迪的加持下，慕尤丁的土著团结党极可能在巫伊两党的夹杀下，在大选惨遭灭门之祸。

其次，慕尤丁勉强组成妥协拼凑的内阁，而山头大佬各有盘算，觊觎掣肘，慕尤丁将难以驾驭，令不出门。

因此，我们预测，慕尤丁若要打破当下的执政僵局，其中一个可能的做法就是利用掌握首相大位的优势，带领土著团结党人回归巫统，以巫统中兴之主，再造巫统/国阵党国体制，打造马来人团结为旗号，降伏各路诸侯。

当然此举会对伊斯兰党造成压力和疑虑，纵使伊斯兰党以此拆伙出走，导致国民联盟在国会不过半，不过以一个团结的巫统主席之姿迎战大选，胜算极高。

潘永杰，台湾政治大学哲学系硕士，现任职民间教育机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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