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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党不过半,绕着悬峙国会转?

这篇文章是在2 年前刊登

说明:正值第15届全国大选,本刊敬邀评论界先进与有志之士为本刊撰写“大选评论”,望能厘清形势,注入公共政策讨论,激荡思考。盼读者垂注。

【大选评论】

在投票日临近之际,不论是民调或地方舆情,国盟在马来选民支持度后势看起,选情看俏。这次伊斯兰党在首次有联邦执政资源的挹注,配上其长期地方经营,和慕尤丁的派钱惠民阿爸形象,让国盟在选战打开后,声势凌厉。

国盟直接冲击巫统的马来基本盘,也打乱巫统党主席阿末扎希为首的巫统党职派原来如意算盘,即国阵拿下80席以上,配上东马砂盟等亲国阵势力的约30席,一大一小执政联邦。

反观,这次大选,巫统党主席首次不是首相,无法做到像过去一样,党政合体,垄断联邦执政资源,全力开动党机器,为其助选,且部份执政资源更遭到国盟这个对手分薄,以致党选举机器动员能力大不如前,无法如过去一般,如臂使指,指挥自如。

各阵营筹组政府的盘算

随着国盟在马来选区声势窜升,国阵国盟希盟三大阵营,三党不过半,悬峙国会,愈来愈有可能。对国阵而言,无法在一个相对优势的情况下,以一大配一小的模式执政,反之必须从国盟或希盟友党中寻求第三方的合作,筹组三派联合政府。

首选是争取成为国会第一大党,从而主导联合内阁,排除土著团结党这个系出同源的竞争对手,仅和伊斯兰党结盟,再联合东马势力。次选则设法成为联合政府的一员,譬如保持现状,沿继目前政府的政党组成成员,国阵—国盟—砂盟—沙盟组合。最后,则是破格和希盟或拉拢其当中的成员党合作,再配上东马政团,组成联合政府。

从国盟角度,在缺乏非巫裔选票奥援,单独过半执政机会极微。所以,首选目标应是争取在本届大选,成为国会第一大的政党联盟,从而按照西敏寺内阁制惯例,在没有任何一个政党或政团取得国会过半议席的情况下,在选举中拿下最多议席的政党或政团优先取得组阁权。

其次,则冀望议席超过国阵,以便选后和国阵谈判筹组联合政府,取得主导地位,并拿下首相一职。再者,就是维持目前政府的格局,在巫统主导的内阁,成为执政成员党之一。最后,则是如果选举成绩是国阵或希盟一枝独秀,惟加上东马政团势力,仍无法过半,国阵会试图裂解国盟,争取伊斯兰党入阁,排除土著团结党;而希盟则会尝试拉拢土著团结党,从而让国盟两大党选后分道扬镳。

同样地,希盟要在国会单独过半,难度甚高,所以拿下90至100席左右,较可能为实现。然而希盟纵使成为国会最大政团,从喜来登事变后,国会过半首相职位攻守战的经验来看看,东马政治势力如砂盟在选择合作对象时,较倾向于旧合作伙伴国阵结盟,而非选举对手之一的希盟。

因此,希盟不仅要在三党中突围而出,拿下国会第一大政团,且要大胜90至100席左右,且和其余两个对手,有20席左右的胜距。如此才有说服力,争取说服国家元首愿意按照英国等内阁制惯例,让希盟拥有选后组阁优先权,才能争取东马等政治势力的靠拢。

不然,希盟会重演喜来登的憾事,虽然是国会第一大政团,却被对手捷足先登,拿下联邦执政党。倘若希盟虽然成为国会最大政团,惟和其他两个对手,差距不大,仅稍占上风,或在三党中排名第二,甚至位居末座,选后希盟也许会和国阵联手,或当中有成员党会成为国阵争取合作的对象,以抗衡国盟保守神权力量的崛起。

第一大政团有优先组阁权

根据西敏寺内阁制的惯例,倘若选后没有任何政党或政团取得过半议位,当届国会第一大政党或政团,拥有优先组阁权,以示尊重民意。譬如2010和2017年,英国选后出现悬峙国会,在没有任何政党过半的情况,保守党以国会第一大党,出面组阁。

在2010年,保守党和国会第三大党自由民主党合作,组成联合政府。2017年,保守党则和北爱尔兰民主统一党达成信任及合作协议(Confidence and supply),后者同意在国会信任案和财政预算案支持保守党政府,让保守党得以少数执政。

同样,2021年德国大选,在没有政党在议会取得过半议席的情况,社会民主党以25.7%得票率,206席,微胜基民盟的24.1%得票率,196席,以不超过2%的得票率和多10席的差距,成为国会第一大党,取得组阁优先权,与绿党等党,成立联合政府,其党魁奥拉夫·萧兹顺利出任总理。

选后开始权位争夺战

马来西亚从1955年首次大选以来,从未在选后出现悬峙国会,倘若本届出现三党不过半的情况,按照西敏寺内阁制的惯例,应由国会第一大党或政团优先组阁。

如果国会第一大党在若干的时间内(譬如宪法所规定的,新届国会首次开议的法定时间)无法争取到议会其他政党支持,取得国会过半支持,如此才顺序由国会第二大党或政团,出面组阁。

然而,上述仅是宪政惯例,并非宪法条文,所以这次选后,真的出现本地政治史上的首个悬峙国会,最后谁人能入主布城,王室的取向会是一大关键。

也许有别于过去历届大选,人们在投票日隔天醒前,就知道首相是何人,一切大局已定,然而这次反而是选后,权位争夺战才刚要开始,国人在追看世界杯之余,尚要分心关心追踪喜来登式的峰回路转相位争夺的最新发展。


潘永杰,台湾政治大学哲学系硕士,现任职民间教育机构。

本文内容是作者个人观点,不代表《当今大马》立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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