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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尤丁的沙巴是拿破仑的俄罗斯?

这篇文章是在4 年前刊登

议员观点

拿破仑和希特勒都在西欧开了战线,却因为企图心太大、低估和错估俄罗斯的形势,在东边与俄罗斯/苏联开起第二条战线,最后一头载在俄罗斯的寒冬里,两头不到岸。

如果慕尤丁短暂的首相任期提前结束,怪谁呢?相信韩沙再努丁必须为此负上一半责任;而另一半的原因,则归咎于慕尤丁自己允许韩沙出任他的政治幕僚长兼执行长。沙巴,会是慕尤丁和韩沙两人政治生命终结的起点。

韩沙是喜来登政变的主要推手之一,他和阿兹敏阿里为此策划多时,巫统的希山慕丁也一定程度参与了他们的谋划。他们替慕尤丁龙袍加身。韩沙在他政治生涯很大部分的时间里,一直是巫统内部作风低调但很有手段的宫廷政治玩家,他曾为纳吉和夫人罗斯玛效力多年,躲在镜头的背后运筹帷幄。

2018年大选后,韩沙加入土著团结党,利用该党搅动风云、发动政变,窃夺选民在2018年5月9日委托给希望联盟的政权。阿兹敏和希山慕丁的对外形象及人际关系都不错,他们因此扮演白脸或“亲善大使”的角色,韩沙则在两人背后充当政变行动的大脑和操盘手。

韩沙精通巫统旧政治的操作模式。但他现在面对的问题是,曾经一党独大的巫统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强大且令人畏惧。况且,当双方阵营的国会议席差距极小时,他不会有足够的资源来占得上风。

如果慕尤丁有足够的智慧不去相信韩沙,就不会有喜来登政变。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,他们两人都陷入自以为是的错觉中,以为己方必能获得包括敦马哈迪和沙菲益阿达在内至少130名国会议员的支持。

他们不顾一切发动政变后,才意识到自己掌握的国会多数只比对手多出3至4名议员。由于慕尤丁的国民联盟在国会只占微弱多数,巫统成了国盟内的最大党,巫统或者任何一位国盟的国会议员也都可以随时随地要挟首相。

韩沙从3月到5月元首为国会开幕时,都未能争取更多国会议员过档国盟之后,慕尤丁就应该收手和调整策略。 我在5月18日后,对敌友都一致表明,一旦确认双方阵营掌握的国会议席差距不大,一般议员都不会再轻易跳槽,因此对慕尤丁而言,韩沙的有用之处已经结束。

韩沙赴沙巴买青蛙

但慕尤丁继续重用韩沙。到沙巴买青蛙,是韩沙亏最大的失败之作。韩沙希望能够以利诱和威胁来瓦解沙巴民兴党领导的州政府,以便沙菲益手上的国会议员也跳槽慕尤丁阵营。

沙巴前任首席部长慕沙阿曼在6月9日从46项贪污或洗黑钱等控状脱身之后,韩沙就多次到访沙巴展开“疯狂购物”之旅。随后,慕沙阿曼在7月29日公开宣称自己已经获得沙巴州议会多数议员支持。他们并未料到,沙菲益会果断反击并马上寻求沙巴元首御准于7月30日解散沙巴州议会。

本来以为在夺权失败之后,慕尤丁和韩沙会止损并转移战线回防首都稳住中央政权,没有想到的是,两人继续在沙巴捞低。

他们要在沙巴推介国民联盟,结果遭到巫统阻挠。慕尤丁随后成立沙巴人民联盟,还宣布一位土著团结党候选人为沙巴首席部长人选,结果又引起巫统不满。慕尤丁还低估自己的两大盟党 —— 卡达山-杜顺党员占多的沙巴土著团结党,和沙巴立新党(STAR)之间的恶性竞争。

之后的失误接二连三。更令人惊讶的是,由于不管是土著团结党沙巴州主席哈兹兹,或是巫统沙巴州主席邦莫达,两人作为沙巴首席部长候选人的份量都不足以与沙菲益匹敌,因此慕尤丁的幕僚决定让慕尤丁“亲自上阵”,把他打造成沙巴大选中没有提名却又十分重要的“候选人”。

在沙巴反联邦政府情绪高涨的当下,这显然不是明智之举。更可笑的是,慕尤丁还在宣传海报上自称“Abah”(阿爸),想要借此对沙巴人表示亲近,想当“沙巴之父”,却没想到沙巴人并不称呼父亲为“Abah”。就算沙巴人心目中有位像父亲般的人物,那也只会是沙菲益阿达。

慕尤丁过度依赖韩沙

慕尤丁还声称,沙巴大选会是自己民望的测温仪,如果国盟能在沙巴胜出,他就会举行全国大选。不过,谁又清楚他所说的“国盟胜出”是什么样的情况?毕竟他的盟友 —— 国阵和沙巴团结党(PBS),在沙巴大选还是使用各自旗帜竞选,甚至和土著团结党打擂台呢。

慕尤丁在沙巴的竞选宣传主题是:选民应该投选和他有关,以及和联邦政府结盟的政党。

问题在于,安华9月23日在吉隆坡Le Meridien酒店召开的记者会,已经破坏慕尤丁在沙巴推动的竞选宣传口号 —— 因为如今已经没人可以确定,到了下一个月,慕尤丁还会不会是首相、国盟还会不会是执政联盟。

慕尤丁对韩沙过度依赖,加上韩沙对巫统旧政治以外的世界又了解有限,使得慕尤丁被卷入沙巴政治的漩涡之中,进而在应对全国政治局势变动时,受尽不必要的干扰。

拿破仑和希特勒开两条战线载在寒冷的俄罗斯的历史教训,还是有参考的意义。没有读史,慕尤丁在沙巴的山峰中迷途,末日跫音恐怕已近。


刘镇东是行动党籍上议员,也是行动党政治教育主任兼柔州行动党主席。

本文内容是作者个人观点,不代表《当今大马》立场。